墙壁挤压的剧痛让凌玥几乎窒息，灸舞抓着她左翼的力道越来越大，指节泛白，瞳孔里的三个月亮疯狂旋转，像要将她的意识吸进去。

“灸舞！醒醒！是我啊！”凌玥用尽全力呼喊，银蓝色的能量顺着翼骨注入他的手臂，试图唤醒被扭曲的认知。可能量刚触到他的皮肤，就被一股陌生的金色力量弹开——那不是平衡之核的能量，更像是被污染的神圣之力。

走廊还在收缩，砖石摩擦的刺耳声响中，夹杂着机械鸟的嘶鸣。凌玥看着灸舞冰冷的眼神，突然想起他们初遇时的场景——那时他刚从混沌战场回来，也是这样眼神戒备，仿佛全世界都是敌人。

“你还记得吗？”她忍着左翼的疼痛，声音带着颤抖，“在铁时空的丛林里，你为了救我，被叶赫那拉家族的人打伤，伤口也是黑色的，和现在一样。”

灸舞的动作僵了一瞬，瞳孔里的月亮转速慢了些。他抓着翼骨的手指微微松开，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躁动，像是在抵抗某种力量。

“还有糖葫芦！”凌玥趁热打铁，语气急促却清晰，“你总说加了甘草汁的山楂最合我口味，上次引魂阵前，你手里攥着两串，说等我实体化就给我……”

“糖葫芦……”灸舞喃喃自语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。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凌玥翼骨上的金色纹路，那里还残留着星核碎片的暖意。

就在这时，走廊猛地一震，顶部的砖石砸落，眼看就要将两人掩埋。凌玥下意识展开右翼护住他，自己却被砸中后背，剧痛让她眼前发黑。

“凌玥！”灸舞的眼神瞬间清明，瞳孔里的三个月亮消失不见。他一把将凌玥拉到怀里，金色能量爆发，将坠落的砖石震开。“对不起……我刚才……”

“别说了！”凌玥打断他，左翼的疼痛让她倒抽冷气，“先离开这里！”

两人互相搀扶着冲出崩塌的走廊，外面的景象已经恢复正常——街道不再扭曲，商铺的招牌稳定下来，连空气中的硝烟味都淡了。第二块星核碎片在灸舞掌心闪烁，黑色的纹路彻底退回到手腕，只留下淡淡的印记，像块愈合的伤疤。

“碎片净化了部分腐蚀。”凌玥看着他的手腕，松了口气，“但刚才你体内的陌生能量……”

“是神圣之力，和噬界兽鳞片里的一样。”灸舞的脸色凝重，“星核碎片在修复我的同时，也激活了某种隐藏的能量，这可能和炽天使有关。”

通讯器突然响起，是夏宇的队员发来的消息：“在废弃工厂发现异常能量源，和之前炽天使的神圣能量一致，请求支援。”

两人立刻赶往废弃工厂。工厂的铁皮屋顶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砸出大洞，阳光从破洞照进来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。工厂中央，那柄从炽天使胸口掉落的黑色长矛正插在地上，矛身缠绕着淡金色的光带，与紫绿色的雾霭形成诡异的平衡。

“是第三块星核碎片的能量！”凌玥的左翼指向长矛顶端，那里镶嵌着一块菱形的碎片，正散发着与前两块相似的金光，“但它被神圣能量和混沌毒液的结界包裹着。”

长矛周围的地面上，神圣能量与混沌毒液形成了复杂的纹路，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，谁也无法吞噬对方。靠近结界的地方，空气都在微微扭曲，连光线都发生了折射。

“炽天使的六翼共振频率……”凌玥突然想起之前的影像，“他的六翼能同时操控两种能量，结界的破解方法一定和共振有关。”

她展开时空翼，尝试模拟记忆中六翼的振动频率。银蓝色的翅膀缓缓扇动，频率从慢到快，矛身的光带却毫无反应，反而结界的能量波动更加剧烈，紫绿色的雾霭甚至开始侵蚀她的能量防护罩。

“不对，”灸舞按住她的肩膀，“单靠你的能量不够，必须加入我的神圣之力，就像六翼的左右翼分别操控不同能量。”

他站到凌玥身边，掌心的平衡之核印记亮起，金色的神圣能量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，与结界的光带产生共鸣。凌玥调整时空翼的频率，让银蓝色的能量与金色能量形成交错的波形——起初两种能量还在互相排斥，碰撞出刺眼的火花，但随着频率逐渐同步，火花渐渐变成柔和的金蓝色光晕。

“快了！”灸舞的额头上布满汗水，控制神圣能量让他的头隐隐作痛，“再快0.5赫兹！”

凌玥深吸一口气，时空翼的扇动频率陡然加快，银蓝色的能量与金色能量彻底交织，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，直冲长矛顶端的碎片。结界的纹路在光柱中剧烈震颤，神圣能量与混沌毒液像被驯服的野兽，顺着光柱流入碎片。

“咔嚓”一声，结界彻底碎裂，黑色长矛失去能量支撑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。第三块星核碎片悬浮在空中，自动飞向灸舞和凌玥，在两人之间分解成两缕金光，一缕融入灸舞的掌心印记，一缕融入凌玥的时空翼。

碎片融合的瞬间，一段清晰的影像在两人脑海中展开：

星核神殿的废墟上，年轻的炽天使跪在祭坛前，六翼沾满鲜血。他的面前，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，手里拿着与黑色长矛相似的武器。“平衡并非永恒，”黑袍人说，“神圣与混沌的失衡，才是时空进化的动力。”

炽天使摇着头，声音痛苦：“我见过失衡的后果，整个时空都会化作混沌……”

“那你就去见证吧。”黑袍人冷笑一声，将黑色长矛刺入炽天使的胸口，“让你成为平衡的祭品，看看你的神圣之力，能否在混沌中开出花来。”

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。灸舞和凌玥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——黑袍人的侧脸，竟与烬有七分相似！

“烬不仅创造了噬界兽，还改造了炽天使。”凌玥的声音有些发寒，“他从一开始就在策划这一切，平衡之核、星核碎片、甚至炽天使的遗产，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
灸舞握紧掌心的印记，那里的能量比之前更加强大，却也更加躁动。“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”

就在这时，工厂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，紫绿色的云层再次压低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郁。两人冲出工厂，只见噬界兽的头颅下方，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，漩涡中隐约能看到它的身体——那是由无数时空碎片和混沌能量组成的庞然大物，六只眼睛同时盯着他们，每只眼睛里都映出星核碎片的光芒。

“它在害怕。”凌玥的时空翼完全展开，“碎片的能量让它感到威胁了。”

灸舞的掌心印记与凌玥的时空翼产生强烈共鸣，金蓝双色的能量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光桥。“它害怕，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。”他的眼神坚定，“三块碎片集齐，接下来，该去会会它了。”

可就在能量光桥达到顶峰时，灸舞突然闷哼一声，捂着胸口跪倒在地。他的掌心印记竟泛起黑色的光芒，与金色的神圣能量产生剧烈冲突，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凸起，像有两条蛇在互相撕咬。

“灸舞！”凌玥连忙扶住他，却被一股狂暴的能量弹开。

噬界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，能量漩涡中伸出一只巨爪，直扑虚弱的灸舞而来。而在灸舞的意识深处，一个冰冷的声音正在低语：

“神圣与混沌，本就无法共存……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一部分……”